第二天凌晨,凯姆才拖着异常疲惫的身体回到公馆,虽然没受什么重伤,不过看他消耗的体力,也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恢复过来。能让一个SS级的逐霾者陷入如此的苦战,黄昏明显不能用她羸弱的外形衡量她的实力。
时间推移到第二天清晨,大家都陆续起床开始了紧张的战前准备,再过两天战火就会蔓延到这里,所以每个人都神色凝重。而维恩特,也早早的离开公馆,朝医院赶去。
像这些消息,还是要尽快通知到晨曦为好。
随着记忆走到晨曦的病房前,因为满脑子都是之后需要准备的事,所以他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。
这间病房里只住着晨曦一个人,在维恩特推开门回过神来的时候,竟然直接就看呆了。
只见现在的晨曦侧身朝着门,更多能看到的是背部。她下半身还裹在棉被里,而上身裸露着,仅仅在双肩处挂着一条浅色的胸罩,双手正费劲儿的绕到背后,想把背扣挂好。
而这时她也意识到有人闯了进来,她警觉的回头,却发现维恩特一脸愕然的就站在那里,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。
“啊——!”晨曦如意料之中的轻呼了出来,手连忙松开了还没系好的胸罩背带,把身前的棉被拉了起来,护住了毫无防备的胸前的柔软。顺着这个动作,**的双足从棉被下端露了出来。
“呃…那个…!”维恩特匆忙地想要解释。
“…先关门呐,很冷的。”晨曦先说道,没穿衣服而显得格外柔弱的双肩在寒风中幅度轻微的颤抖着。
“哦,哦哦。”维恩特顺着晨曦的提示才反应过来,急忙退出房间想要把门关上。
“喂,安德鲁!”晨曦看到维恩特这样的动作,不得不又出声阻止了他,“先进来吧。”
“诶?”维恩特又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“快点进来啊,要感冒的这个样子。”晨曦的语气也不自觉的着急了起来。
“哦…”维恩特只好云里雾里的走进病房,把房门关上了。
接着,手足无措的,维恩特只好慢慢的朝晨曦的床边走去。而晨曦也一直拉着胸前的棉被,冰颊樱红地仰视着维恩特略显尴尬的脸。
“怎么了?”维恩特现在才能略微的猜到,晨曦会让他进来,肯定也是有原因的。
“别紧张,也不是什么大事,”晨曦舒心的微笑了一下,好像又突然想起了某个捉弄维恩特的坏主意,“你也看到了,现在肌肉还有点不听使唤,刚刚那样的动作,使不太上劲,所以戴不上。”
“所以…想让我帮你戴胸罩?”维恩特咽了口唾沫,很害怕自己的预感成真。
“嗯,所以不用紧张吧~”又是那样小恶魔式的表情。
“不紧张才怪!”维恩特狠狠的吐槽,“又开始捉弄我了。”
“就是在捉弄你,”晨曦说道,稍微眯了下碧绿色的眼睛,“捉弄你又怎么了?”
“别说的还像我的主人一样,肆无忌惮的,”不过维恩特也没有弱势的退让,在一段时间的共处之后,他也能在晨曦面前放得开一点了,“雇佣关系早就结束了吧。”
“但我还是想捉弄你。”晨曦笑得更开心了,依旧拉着自己胸前的棉被,不过身体已经转向了维恩特,霎时间,细腻而光滑的背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。
“再这样不自重的话,某些糟糕的事我说不定也做得出来哟?”维恩特试着威胁已经玩起兴致的晨曦,“反正你现在身体也没什么劲。”
“做得到就试试啊,我声音可是很尖的~”不过维恩特想要威胁到晨曦还欠着很多火候。
就这样,维恩特望着从晨曦明澈的眼眸映衬出的自己的脸庞,两人对视了几秒。
“…唉,你赢了…”维恩特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到这种程度也不会害怕的啊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了解才会这么说,”晨曦无声的微笑,一副还没尽兴的表情,“况且,要是你自己没有邪念的话,也根本不会紧张吧。”
“这种要求不现实啊!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要我帮她戴胸罩,还不仅是我,我想只要是男人都会想多的吧!”维恩特继续吐槽,“况且,还是你…!”
“我怎么了~?”晨曦媚笑着,等待着维恩特头脑发热的话语。
“…还是你,你这种这么喜欢捉弄人的家伙!”
——本来他想说“你这种自己喜欢着的人”的,不过经过晨曦这么一打断,维恩特又害羞地说不出口了。
“呵呵~一点都不坦率~”晨曦笑出了声。
“我说的又没错。”维恩特还嘴硬的辩解道。
“算了,还是先回到正题上吧,”晨曦边说,边把后背露给维恩特,接着把胸罩带递给了维恩特,“知道怎么弄吧?”
“…还没笨到那个程度。”维恩特接过背带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晨曦的背,不出所料的,和她的外貌一样的漂亮,光滑的宛如丝绸,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瑕疵。诱惑的,让维恩特差点就失神的抚摸了上去,不过,终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,专心在了她的胸罩上。
但他试着拉了拉,却发现在扣起之前会有相当大的阻力,几乎让他误以为胸罩尺寸实在太小,根本没办法戴上。
“这么紧,不会觉得胸闷吗?”维恩特问道。
“不会啊,一直都是这样尺寸的,”晨曦回答说,“但最近觉得又有点变紧了…”
——边说着,晨曦边把右手食指伸进了胸罩内侧,左右滑动了两下。
“…我觉得,那个不是胸罩变紧的问题。”说着,维恩特又加了把劲,终于把晨曦的胸罩戴好了。
“那就是说,胸围变大了?”戴好了胸罩的晨曦心满意足的问着维恩特。
“…嗯,大概是。”或许是有些尴尬,维恩特偏开了脸。
“呵呵,羞得像个女孩子一样~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太不像女孩子了。”维恩特只有嘴上毫不认输。
“好吧好吧,斗嘴告一段落行吗?”晨曦笑了笑,“既然你过来了,我就问问你好了,有个词,「神使」,听到弗拉沃和泽恩一直提起,却现在还是弄不懂。你,就是那个「神使」,而不是殒吗?”
“哦,这个啊…”维恩特恍然大悟。
这些东西,似乎也还没给晨曦解释过。既然现在这种情况,也该告诉她了。
而他颅内的菲尼克斯,也默许了这件事。
“…所以说呢,虽然是这样,但我们不得不还是要以殒的身份生存着。”总结性的话语,把所有的东西都讲清楚,花了两人将近一个小时。
“这样啊。”晨曦还在慢慢的咀嚼维恩特所说的字句。
“很难相信吗?真的有神存在什么的…”在维恩特听到菲尼克斯的声音之前,他也完全不相信这种事。
“都到了现在这种情况,就算不相信也只有相信了吧。”晨曦轻叹一声,“看来我们这支现在相当于先行部队的队伍,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寻找并保护这个国家的神使,对吧?”
“…嗯,是的。比如,弗兰卡。”
“那时候只是知道没有能力的殒是特别的存在,不过还从来没想到这点…”看得出来晨曦也对这样的事实很惊异。
“对了,晨曦,”维恩特突然说道,“对于你来说,身份真的这么重要吗?”
维恩特这话一出,晨曦立刻抓住了要点,她知道维恩特想要问什么。
“应该说…虽然我可以不在意,不过,在本质上来说,还是很重要的。”晨曦慢慢的说,眼角扬了一下,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,“安德鲁你也能理解吧,那种人潜意识中的,对家庭的依恋和感激。”
维恩特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至今,那种温馨和睦的家庭气氛还常常在维恩特的脑中浮现,一家四口虽然清贫,但却欢乐的在餐桌边用餐的情景。这种淡淡的甜蜜,维恩特知道肯定一辈子都忘不掉,虽然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…没有贵族的家庭,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,也不会有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薇尔莉特·晨曦了。这些,作为不得不去感恩的理由,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——但是晨曦的回答,与维恩特的思考仿佛完全背道而驰。
并不是发自内心想要去感恩,而是,不得不去感恩。
果然,她的家庭环境里,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但现在问,她肯定还是什么都不会说吧。
“好吧,不知不觉又到中午了,”放弃了的维恩特看了眼房间里的时钟,轻声说道,“正事还没说呢,帝国军,最快后天就会抵达海尔曼德镇了。”
“是吗,”晨曦说着,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,“对了,安德鲁,你对战争这事儿怎么看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说,如果我们是两个国家中任何一国的子民,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本国的立场上。但是现在,我们是第三方,我们究竟有什么理由,或者说什么动力,去战斗呢?又去和谁战斗呢?”
“黯是帝国军的同盟,所以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帝国军…至于理由,或许,是正义吧。”
“那么,我们应该以正义的名义去杀害对方的兵士吗?你又怎么能说,那些人所做的事,就不是正义呢?”
“这个…”维恩特语塞了。
“所以,战争永远都是矛盾的。对于我们这样置身事外的第三方来说,就更是如此了。”
“不去阻止,会有人死去,去阻止,一样会有人死去,同样的结果,是吗?”维恩特分析道。
“嗯,所以,我想问,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…大概,不会介入战争吧,”维恩特说道,“虽然不能在双方的战斗中做什么,不过,尽可能的保护平民,这我还能做到。我相信,这样的事永远都是正义的吧。”
“呵呵,果然是安德鲁的答案。”晨曦说道,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不过,在黯和劣化黯的面前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“还是要参战吗?”维恩特问道。
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
“但至少,这几天你好好养病,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为止。”维恩特阻止着,“现在你的身体情况,就算去和这些东西作战,也只是送死而已。”
“不是还有你在吗~?”晨曦开玩笑的说道,想避开这个话题。
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”但维恩特现在十分的严肃,“不是在和你开玩笑,我在说真的,答应我。”
“好吧好吧~”晨曦说道,“分配任务的时候,把我算进机动队就好了。”
“嗯,”维恩特点了点头,“怎么样,想要吃饭吗,我去帮你买上来。”
“不用了,你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吧。”晨曦体谅的说,“这种小事我已经可以一个人解决了。”
“好啦好啦,病人没资格逞强的。”维恩特无视了晨曦的推辞,“稍等一会儿就好。”
“…唉,真是的。”望着离去的维恩特,晨曦轻叹一声。
之后,维恩特坐在病床边,守着晨曦一口一口的吃完午餐,然后帮她收拾了餐具和房间,这才离开。
“身体…还是不行呐。”晨曦勉勉强强坐起来,虽然疼痛感依旧,不过比起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,“康复还得抓紧一点。”
——边这么说着,晨曦边穿好衣服,拄着一根借来的拐杖,开始在医院里走动了起来。
她肯定不是那种在别人出生入死的时候,还会安分的躺在床上休息的人。
在当天晚上,为了行动的便利,维恩特找来了塞蒂和迈克,向两人告知了关于“神使”这件事。虽然两人都完全不能相信的样子,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去追根溯源,毕竟大战在前。除此之外,维恩特也说出了自己和晨曦的想法:只与黯交手,在帝国军不伤害平民的情况下不对他们出手,而这一点,也被塞蒂和迈克同意了。
而在凯姆那边,伊莎贝尔之后去确认过,整个逐霾者阵营除了他以外都不知道“神使”的存在,他们都简单的把伊莎贝尔的能力理解成了未知的瞳铭能力。还有,凯姆也没有把这件事上报,也就是说,现在“神使”依旧是一个相对保密的概念。
现在维恩特另外苦恼的一件事就是武器了,手刃是由唐纳德大叔和梅洛蒂共同改装的,现在弄丢了一个,肯定找不到另外的替换品。下午他去了很多商铺,但最后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武器,如果手刃只有一支的话,战斗力也会受到很大的限制。
所以,第二天,维恩特继续早早的起床,准备去镇中的工坊转转。不过在他急匆匆的离开之前,便被坐在木桌旁吃着烤面包的泽恩叫住了。
“这么着急去干什么?”泽恩不怀好意的笑着,“既然要开战了,不有点紧迫感可不行。”
“我又不是去医院!”维恩特一下就明白过来泽恩误解自己又要去见晨曦了,“武器啊,是武器的问题…真是的,都要烦死了。”
“哦,这件事啊,”泽恩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就笑了出来,“没什么担心的吧,我都帮你准备好了。”
“诶?”维恩特意想不到的看向泽恩。
“别忘了我可是科学家,摆弄些武器也是我的兴趣呢。”泽恩吃完最后一口面包,拍了拍手上的残渣,又把嘴用餐布擦了擦,不慌不忙的站起来,“来我房间吧。”
跟着泽恩的后面,维恩特来到了他的房间面前。
“有点乱,别介意。”泽恩说着,打开了房门。
——然后,浓郁的绿色烟雾像棉花一样一下就从房间里涌了出来。
“…这就是你说的,有点乱吗?”维恩特捂住口鼻,这个烟雾的味道非常刺激。
“加热器忘关了!”泽恩也捂住口鼻冲了进去,对着桌上隐隐发光的仪器按了两下,而后迅速的把窗户打开,把窗扉当作扇子猛地扇了两下,才让绿雾散去了一些。
“好歹是借的房间,也注意一点吧。”维恩特捏着鼻子走进去,才发现不仅仅是绿雾,各种各样的记着资料的纸片,还有烧杯和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液体遍布在地上,就连找到下脚的地方都很困难。
“我已经很注意了,再加上我说了我的房间我自己打扫。”泽恩理直气壮的说。
“…你打扫过吗?”维恩特白了他一眼。
“没有!”更加自豪了。
“你还真敢说!”维恩特终于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实验桌旁,“…不过,好奇怪啊,没看到什么器材啊?”
“呵呵,看来你是忘了这个盒子了。”泽恩散完房间的绿雾,指了指右眼上覆盖着的金属盒,笑着走了过来。
“…难道不是用来遮挡右眼上的疤的吗?”
“人类会挂个金属盒来挡疤的吗?!再怎么说都是眼罩吧!”泽恩吐槽着,“好吧,你果然是忘记了,「泽恩·伦格莱的便携试验基地2.92版」。”
“数字变了。”维恩特冷冷地说。
“细节等会儿再说,先谈正事。”泽恩义正言辞的避开了维恩特的吐槽,把左手放在右眼前的金属盒前。
瞬间,强光顿起,让维恩特都眯上了眼睛。
只见泽恩的左手把光芒向外一拉,十多个不同朝向的光芒形成的圆环顿时旋转在泽恩的身边,然后越扩越大。接着,在这些光环上,渐渐出现了不同的形状,有剪刀,钳子,药剂瓶等等,最后,光芒缓缓的退去,那些光环逐渐变暗,成为了刻着神秘的铭文的灰黑色的环带,继续缓缓的旋转萦绕在泽恩的身边。而那些光芒中衍生出的形状,则真正的变成了各种实验用具,附在环带上,顺着环带转动着。
“我看看…给你做好的武器…在4号环上…”泽恩想着,右手伸出去,对准了几乎竖立着的较远处的一个环,在表面轻抚了一下,那个环竟然就跟着转动了起来!
大约半圈之后,附在环带上的一把柳叶刀出现在了维恩特的眼帘之中。
“拿起来看看吧。”泽恩说道。
“做工倒是不错,线条很流畅,”维恩特边看边试着把柳叶刀拿下来,刀身呈非常顺畅的S型流线型,银白的刀锋看起来格外的锋利,就审美和近战水平上已经满足了维恩特的要求,“…不过,还是那个问题,这种武器不能远攻,配合手刃的话,还是会吃力一点。”
——毕竟柳叶刀这种武器挺大众化的,要不是有缺陷维恩特昨天就已经买了。
“先拿起来再说啊。”泽恩笑着,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维恩特上手,却发现柳叶刀格外的沉重,翻到另外一边,竟然发现在刀的这一侧,附着一根长度不短的步枪管!
“这把的刀柄,也是枪柄,那个地方,看到了吧,”泽恩指了下枪柄和刀锋的相交处,“那里有个扳机。我充分考虑了你优秀的身体机能,所以把枪的规模做大了些。这样既不会让你的身体有过重的负担,火力也跟上了。”
“的确…”维恩特拿着柳叶刀在手上反复翻看把玩着,似乎十分中意这个武器,“为什么不两边都加上枪管?”
“笨蛋,那你怎么格挡?”泽恩说道,“枪管是很脆弱的部分呐。”
——所以枪管才设计在了柳叶刀的内侧,也就是说,是一把限定右手的武器。
“…但是,还从来没用过枪械呢。”维恩特稍稍有些不自信。
“所以抓紧时间去练习一下吧,”泽恩拍了拍维恩特的肩膀,“不指望你能打多准,至少敌人向你冲来你不要找不到扳机在哪儿就行了。”
“哦…”维恩特应道,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不轻松。
“刀鞘现在我做,弹药的话,你把火焰灌进去就好了。你先去练练手吧。”泽恩说道,“可别再偷偷的溜到医院去咯~”
“本来想给你道谢的…知道了知道了,肯定不会去的。”说着维恩特提着新武器,往逐霾者公馆里专用的训练场走去。
“那么,我也该工作了。”泽恩说着,熟练地转起了身边的环带,开始了刀鞘的加工。
不过当他来到训练场之时,已经有人在那里训练了起来。只见手握冰刃的迈克摆好架势,向对面的莉柯丽丝挥出一击,而身穿逐霾者制服的莉柯丽丝像是预读了迈克的动作,向后退一步躲开了攻击。而在一旁,塞蒂坐在木椅上,像是在调整呼吸。
“怎么会和逐霾者一起训练呢?”维恩特边说着边打着招呼,坐在了塞蒂旁边。
“谁知道迈克怎么想的呢,”塞蒂无奈地说道,音调不如平常有精神,“不过换句话来说,就算是负责内勤的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,一起训练的确能提升得比较快。”
“…迈克不会是喜欢上那家伙了吧。”维恩特打量着眼前不断在规避攻击的莉柯丽丝,她的身高不高,容貌形容起来用可爱也比清秀合适,一张圆脸,轮廓并不明显。总结一下的话,就是不太符合维恩特的审美观。
“你还在想着那晚上的事儿吗?”塞蒂稍稍舒展了下皱着的眉说,“类似这样的事,你干的一点都不比迈克少吧。”
“我又干什么了!至少那种状态下共处一室我没干过吧!”维恩特对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表示抗议。
“废话,每次这种时候你都晕过去了知道什么。”塞蒂白了维恩特一眼,“哪次你都快死了不是我在照顾你,真是的。”
“…就像是在嫌麻烦一样。”维恩特摆摆手。
“不是‘就像是’,就是嫌麻烦。”塞蒂的话毫不留情。
“那就不管我啊,反正我生命力那么顽强,也死不了。”
“你以为谁愿意管你啊,我又没欠你什么。”塞蒂略怒着偏开了脑袋。
“喂喂喂,你们两个又在吵什么啊。”此时迈克已然将手中的冰刃重新化成了水,走向坐在长椅上的两人,“一点训练的兴致都没有了。”
“塞蒂又到每个月的那么几天了,心情很烦躁。”维恩特朝着迈克解释。
“你知道啊!”瞬间,铁砂鞭出手,打在维恩特的脚边。
“会死的!”维恩特站起来大声抗议,其实他的话一点不夸张,被塞蒂打到的地面已经裂开了。
“现在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解恨。”塞蒂冷冷地说。
“…今天的塞蒂怎么觉得,怨气很重呐。”维恩特掩着嘴问着迈克。
“这话应该问你自己,”迈克则是毫不留情的责怪回来,“这两天一有空就玩消失,很晚才回来,其实要是不知道你去哪儿才有鬼了。”
“我去哪儿,我不就是去医院了……”
——说到这里,维恩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“喂!迈,迈克!”塞蒂连忙出声叫着迈克的名字,脸颊上又蒙上了层微微的樱红,“只是觉得你太没紧迫感了!知道吗!”下一句话,又是对着维恩特说的。
“哦,哦…”这一点维恩特也意识到了,所以也没法反驳。
“真,真拿你没办法呢!只有这样了,我们来组队战吧!”塞蒂提出了这个提议,“你和迈克一组,对战我和莉柯丽丝。”
“诶?我,我也要吗?”莉柯丽丝在一旁有些惊讶的问。
“当然了,不然人数不均衡嘛。”塞蒂理所当然的说,“正好,维恩特这种人,必须要打上去才知道动唤。”
“我还没懒到那种程度吧!”维恩特吐槽着,“算了,这样也好,正好试试这把新家伙。”
“那我也玩玩吧,和这个逐霾者还没分出胜负呢。”话音未落,水又已结冰,化为利刃,“别小看她哟。”
“你们彻底把我无视了呢。”塞蒂很不满地说着,同时,红花铃兰的瞳铭闪亮起来,在她的身边,如同那个夜晚一般,旋转起了无形的风浪,护住了她的身体。
“…没想到,控制自如了。”维恩特看到这个情景,也很惊讶,“这样就不怕伤到她了。”
“挺有自信的嘛。”
——瞬间,塞蒂的脚上像是附上了风浪,整个人疾速的往维恩特这边接近。
不过,虽然速度很快,不过还是不及维恩特自己的速度,在她控制着的铁砂鞭劈中维恩特之前,他抬起刚刚入手的柳叶刀,招架住了这第一击。不出所料,这把武器的强度还是有保证的。
维恩特顺势后退,而塞蒂也不甘落后的追了上来,先后又是两鞭,全被维恩特用右手柳叶刀化开。顿时,火花迸射,铁砂也炸得满天都是。
“组队战就是要乘火打劫才对~”一阵狡黠的声音响起,只见迈克已经从侧面逼上塞蒂,挥出冰刃。
不过塞蒂毫不慌张,霎时间,身边的风浪旋转倏然加快,吹偏了迈克的劈砍。而没有见识到塞蒂和死爪的那场战斗的迈克,根本没想过塞蒂的力量有这么大的提升。
“闪开!维恩特!”迈克的冰刃已经变成向维恩特砍去。
“一如既往的添乱…”维恩特勉强抬起左手,用手刃架住了这次攻击。
而此时,出乎两人的意料,塞蒂已经逼到了迈克的身边。
“!”两人都是一惊。
只听一声闷响,塞蒂的腿已经踢在了迈克的腹部上。
“啊啊……”迈克难受的低吟着,“…穿裙子,就不怕走光的吗?”
“真该用鞭子招呼你的,色狼。”说着,塞蒂的腿蹬在迈克的腹部上猛然发力,借着这个冲击打向维恩特。裙袂轻扬,淡水色横条纹的底裤暴露在视线之中。就连维恩特,都稍稍的愣了一下。
“谁让你看了!!”塞蒂不满的吼着,鞭子已经要劈到维恩特的头顶。
“故意走光太卑鄙了!”维恩特侧步一闪,然后向前一扑,翻滚了两圈,总算躲开了塞蒂的攻击。和打在迈克身上的不一样,招呼维恩特的招式招招不留情。
“…但愿她别被塞蒂打死吧。”跪在稍远的地上的迈克重新提刀站了起来,不过在冲上去之前,一枚大概有一个人那么大的钢制盾牌横亘在他的面前。
“我们还是别去打扰她们两个吧。”
——召唤出这个大盾还有说话的人,自然是从旁边走来的莉柯丽丝了。从她的话中,听得出她已经了解塞蒂和维恩特之间的微妙关系了。
“…居然连你这个局外人都听出来了…”迈克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结果两个当事人,一个在走迷宫,一个在打太极。”
“诶?”莉柯丽丝皱眉,表示听不懂迈克的意思。
“唉呀,看你拿着本书,以为你很文艺才这么说的。”迈克笑着,“其实我也不是文绉绉的人。”
“这书是用来战斗用的,”莉柯丽丝的手中拿着一本摊开的书,刚刚的钢制大盾也是从其中召唤出来的,“…嘛,虽然平时也喜欢看看书什么的,不过完全不文艺,只会看不会写…”
“总比我这个当兵的莽夫好吧。”迈克笑着说。
“你们两个,别偷懒呐!!”
——只听远处,两人的吼声异口同声的传来。
“…真,真是默契的两个人呢…”莉柯丽丝僵硬的笑着,显然也被这种同步率吓坏了。
“还是打起来吧,我也想看看你的真本事呢。”
“那么,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虽然一开始说的是组队战,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个人战了。此时战斗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,迈克已经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了。他没想到自己说想看看莉柯丽丝的真本事,她就会毫不留情面地动真格的。
当然,和迈克自己不适应她的武器也有一定关系,那本翻开的书里,似乎已经把所有的魔法准备好了。从开始到现在,莉柯丽丝都没怎么移动,只是见她手中的书不断的飞出各种元素魔法,有火球,闪电,岩块,甚至还有音爆和风压,在空中划出各式各样的轨迹撞向迈克。
“不愧是逐霾者啊…”虽然天气已经很寒冷了,迈克的额头上依然渗出了汗珠,“故意把冰系魔法回避了。”
“这是理所当然的吧。”莉柯丽丝稍微停止了片刻的攻击。
“哼哼,有这点水就够了。”迈克胸有成竹的说。
——霎时间,手中的冰刃散成了很多小水滴,然后,再次凝结成了冰之碎片,以最锋利的那一头,全部戳向对面的莉柯丽丝。
“太鲁莽了。”莉柯丽丝潇洒的翻过书页,火光一闪,书的上方瞬间出现了大量的小火球,像是拦截导弹一样,飞向那些冰晶。
冰碰到火,肯定马上就会变成蒸汽,到那个时候,迈克再把这些凝聚起来就有难度了。现在迈克的瞳铭能力,还没强大到能够利用水蒸气的地步。
“鲁莽的是你才对。”迈克嘴角露出得逞的狡黠微笑。
嘭!嘭!嘭!嘭!
无数的火球在空中爆炸,迅速蒸发的水汽弥散在空中,短暂的时间内极大的降低了莉柯丽丝的可视范围。
忽然,水雾温和的轨迹开始紊乱,迈克从雾中冲出,已经从莉柯丽丝的左方冲到了她的身边。水在迈克手中迅速的流动,原来刚刚解散冰刃的动作仅仅是融化了刀锋的部分,而刀柄,依旧是以冰的状态握在他的手中。此时,那个刀柄已然化为了一把小的冰锤,向莉柯丽丝的肩部砸去。
“!”莉柯丽丝侧步想要闪开,不过已经晚了。只见她倩眉微锁,并没有怎么慌张,秀气的手指似乎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使用的魔法在哪一页,一下便翻出了目标。
铛——
就是一眨眼的空隙,迈克手中的冰锤并没有砸到莉柯丽丝纤弱的肩膀,而是直接砸在了从书中凭空出现的钢铁大盾上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冰锤应声碎裂。
不过还不等迈克反应,莉柯丽丝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,一枚火球准确的打在了那些冰渣上,把碎片全部打成了水蒸气。
“……”迈克沉默的拉开距离,对莉柯丽丝奇快的应变反应速度感到震惊。
“分出胜负了…吧。”虽然莉柯丽丝赢下了这场比试,不过一口气施放了那么多魔法,身体肯定还是会吃不消的。看得出来,不光是额头上不断顺着流下的汗,就连步子都有些不稳当了。
“切,有水的地方的话我才不会输呢。”迈克嘴上逞强不过心里已经认了,“这次就算你赢了吧。”
“呵呵,谢谢~”莉柯丽丝笑得很灿烂,“一般来说,我的这种战斗方式在训练场里基本都是陪练的,每次都输。”
“不会吧?!”迈克很是吃惊,“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哟。”
“不用安慰我了啦,我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。”莉柯丽丝勉强撑起一个笑容,“把我扶过去坐会儿吧,累了。”
“…嗯,好的。”
——从这样简单的谈话中,他再次感受到了要成为一名逐霾者的不容易。
而在另一边,维恩特已经越来越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上了。其原因,自然是不断向自己攻过来的塞蒂。已经有一定长度的金色秀发,在风浪中飘动着,宛如斜阳下青草荡漾起的波浪。记忆中略显稚气的娇弱脸庞,已经被逐年明显的轮廓线刻画得越来越成熟。记忆中的塞蒂,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笑着的,偶尔也会哭泣,不过,只有充当了她的敌人,维恩特才能见到她的冷漠的一面。
她也是有锋芒的,她也是能够发真正的发怒,真正的不留情面的。只是这些表情,她从来没在维恩特面前露出来过,以至于维恩特就算通过想象塑造出来,也只是摇摇头,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一笑置之。
在他脑海里欢乐的记忆有太多太多,虽然那些片段里有迈克,有伊莱恩,有哥哥,有父母,不过出现的最多的,无疑还是塞蒂。青梅竹马,宛如一个成年人童年的证明,在她的身上,没有痕迹的记录着自己曾经走出的一个又一个脚印,但在塞蒂的身上,这种印记,是带着蜂蜜的。
维恩特太喜欢那样的甜了,甜得无忧无虑,甜得悠闲自在,甜得仿佛世界都愿意这样一直持续下去。
但是直到今天如此面对塞蒂,终于有机会打量她的脸的时候,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从来都不曾存在。岁月,早就抢先自己一步,用砂纸把记忆里的熟知打磨得一寸一寸陌生起来。
眼前的塞蒂,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塞蒂了。
维恩特三发火弹从步枪管中连射,尽数撞在塞蒂用风筑起的结界上,散成火星,环绕在塞蒂的身边,久久未能散去。在火星和风浪中快速逼进的塞蒂,竟然带着维恩特完全的陌生的一份凛然和潇洒!
但塞蒂她,是否又考虑过呢?
眼前有些愣住的男孩子,是否还和以前一样?
维恩特出刀,他知道已经慢了,不过,不知怎么的身体还是执意的挥出这一刀,毫无回避的砍上了迅速旋转的风浪。
“啊啊——!”才回过神来的维恩特的柳叶刀已经被风浪卷偏了方向,自己的身体也被拉进了漩涡里。
“!”显然塞蒂也因为维恩特这个不知所谓的动作而被吓着了,心绪不宁之下,风浪顿时紊乱,步子也不知道怎么移动了。
“呀啊啊啊啊——”维恩特也因为这个被完全吹掉了平衡,“别乱吹啊!”
“是你的攻击意义不明吧!”塞蒂想要闪开,不过已经晚了,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咚!
——在那之后,维恩特沉重的身子就把控制不了自己能力的塞蒂压倒在了地上。
“唉呀痛痛痛痛…”维恩特一手扶着脑袋勉强挺起身子,看起来头挺晕的。
此时的塞蒂衣衫卷起,无论是底裤还是细腻光滑的大腿根部,裙下的风光继续完全展现在维恩特的眼中,唯独这种身材,维恩特脑中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在当时的学校事件的时候,也发生过这样的事。
“!”突然他发现,现在他自己的手正放在塞蒂身上那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,霎时间,感觉到那温润的柔软的维恩特,潮红涌上了脸庞。
“诶?”但此时,维恩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塞蒂的胸虽不算大,不过也刚好可以填满一个自然弓起的手掌,料还是足够的。
“塞蒂,我记得你以前是贫乳的啊?”
——说完,维恩特还想要分辨真伪,鬼使神差地用左手捏了两下!
“色狼啊!!”
塞蒂尖叫着,右脚弯起,重重的蹬在了维恩特的肚子上,把他直接踢了出去。
“你是想死是不是?!不仅是那种轻蔑的态度,而且还要捏上两下?!”塞蒂脸颊通红,不停的斥骂着再次摔在不远的地上的维恩特,“贫乳怎么了?!贫乳就不可以发育的吗?”
“冷静!冷静!”维恩特两手抬在前面,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着,试图和塞蒂拉开距离。
“都占了这么大便宜,还要我怎么冷静?!”
啪!啪!
散开的铁砂瞬间又汇聚成一条鞭子,在地上先鞭笞了两下,打起了不少尘土,裂空之声凌厉作响。
“该说维恩特·安德鲁是自作自受吗?”莉柯丽丝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,无奈地说道。
“你都看出来了呐,”迈克摊摊手,“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就没什么消停的时候,我早就习惯了。”
“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。”莉柯丽丝这么说着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。
“呵,虽然是这样,但现在维恩特肯定不这么觉得…”迈克笑了,不过也是在笑维恩特的自作孽不可活,“嘛,现在他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,那样的塞蒂,没办法…”
“…谁能给我解释下,这现在是什么情况?”这时,刚刚来到训练场的弗拉沃也是一副异常复杂的表情,“不是昨天才说过,‘再也不想理维恩特那家伙了’吗?”
“喂,维恩特,别跑,给我站住!!”鞭声连连作响,塞蒂一边追维恩特一边打着。
“傻子才站住呢!!”
“或许就是那种叫‘少女情怀’的东西吧。”迈克笑着,看着两人追逐的背影,似乎也想起了曾经那些引人回忆的欢乐时光。
“总之,去会议室吧,有个战前会议。”弗拉沃言简意赅的说,“凯姆会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,他对这里最熟悉。你们先过去,我去叫维恩特和塞蒂。”
“哦,那行,麻烦你了。”迈克说着站起来,“我还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呢。”
“那么,失礼了。”莉柯丽丝则是很认真的道别之后,和迈克一起走了。
而此时,站在长椅旁的弗拉沃,并没有着急去叫他们两人,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幅吵吵闹闹的场景,最后,轻叹了一声。
“这样下去…真的好吗?”
大约是中午时分,会议室内,逐霾者围坐在刚刚修复的会议桌前,而像是维恩特,迈克,塞蒂这样的人则是坐在会议桌的后部,本来是空着的地方。唯一站着的,就只有靠在前方墙角处的一脸阴沉的伊莎贝尔。
“那么,我重申一下,这次我们的敌人,只有黯而已。”凯姆严肃的说着,“帝国军并不是我们的敌人,不过呢…战场是不可控的,所以大家要自觉的恪守这个原则。”
——其实凯姆后面这句话就是在暗示参加会议的人,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,不需要顾及逐霾者的限制和原则。正如他说的战场不可控,就算被发现逐霾者没有站在中立的立场上,也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应对借口。这么暗示的原因,毕竟,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蒙特利塔亚共和国人,要求他们恪守原则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。
“知道了,老大!”他身旁的魁梧男子拉尔夫兴奋的回答,早就等不及上战场了。
“这样,没问题吗?”维恩特皱了皱眉,在考虑着逐霾者的力量是否应该被用在战争上。
“凯姆在送人情呢,”似乎已经冷静下来的塞蒂在一旁说着,“这种时候说不允许,也没人会听的吧,毕竟都是些有爱国热情的人。”
“但我们的立场…不应该变动吧?”
“那是当然的。”塞蒂笑了,“没有理由的去杀人,我们和霾就没有区别了。”
“是呢,还是塞蒂你懂我。”维恩特也表示肯定。
“是,是吗…”塞蒂支吾着,轻微的低下了头,金色长发盖住了脸间的绯红。
“好,那现在分配任务。”凯姆说着,“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分组了吧,开会前分好的。A组,就是分到的逐霾者再加上帕雷拉的志愿军,在城外,主要任务是抵挡住名叫‘死爪’的黯。”
“是!”顿时会议室响起了几个激昂的声音。
“B组,和我坐镇公馆,持续保持高度警戒!”
“听出来了吗,维恩特?”菲尼克斯的声音响起,“凯姆坐镇这里,主要就是为了保护神使的安全。现在两个神使虽然都在我们这边,不过心灵状态极度不稳定,所以还是要撑过这次猛攻,再考虑下一步行动。”
“……不稳定,那该怎么办?”维恩特也知道,弗兰卡的情况不用多说,而那个男孩也刚刚失去了父母。
“你真以为这两天塞蒂就闲在公馆里吗,笨蛋?”菲尼克斯冷淡地说,“一有时间,她就和谢瑞纳一起在安慰他们,并且试图把神使的事告诉他们……不过有时候,你真是愚笨过头了呐…”
“嗯?”
“塞蒂她,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,拼命地在努力呢。”不知道菲尼克斯是不是一语双关。
“……”而维恩特,也只能沉默应对。
“嘛,那些问题以后再说吧…凯姆的实力的话,可以相信。而死爪那边呢,维恩特,做好觉悟,主要是靠你的力量。”菲尼克斯扼要的转移了话题,继续说下去。
“嗯……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?!”维恩特差点惊讶得叫出声,“那,那伊莎贝尔呢?”
“你觉得她像是会听凯姆命令的人吗?”菲尼克斯反问道。
“但,但现在应该要以大局为重啊!”说实话,维恩特有几分畏惧,因为和黯战斗,根本看不到胜利的曙光。
“那你去说服她吧。”菲尼克斯以不可能的口气说着,“她的任务是待机,随时警惕,因为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另外的黯出现。虽然凯姆嘴上没说,但大家都知道了。”
“…这样啊…”维恩特有些信心不足的说,“那我们的战斗,怎么样才算达到目的呢?黯是战胜不了的啊。”
“只有,先把神使带回帕雷拉了。”菲尼克斯郑重其事的说。
“也就是说,抛下这里的所有人,逃走吗?”维恩特难以置信的问。
“我就知道你要反驳,我还是那句话,大局为重。”菲尼克斯说道,“能和黯抗衡,并且能战胜他们的,只有神使,也就是你们。就算在这里拼得力尽而亡,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,不是么?”
“……”维恩特沉默了。
“虽然牺牲这个话题很沉重,不过,这是不可避免的。既然不可避免,我们就更应该考虑,我们能为这些已逝的牺牲者做什么。”
“再给我一些时间接受吧…”维恩特的声音有些迷惘,“要是要逃,应该怎么办?”
“伊莎贝尔已经联系了迭戈,他会想办法寻找飞艇支援的。我们要做的,就是撑到那个时候。”
“……”维恩特沉默着,不再说话了。一想到生命中必须担负起这么多牺牲者的生命,他就感觉肩膀沉重得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。
“于是,大家都知道了吧?”凯姆确认着,眼见会议已经要结束了,“最后,我们唱那首歌吧!”
“以此歌为起点!”最后这句话,凯姆是抱着强烈的意志和期待,接近于咆哮的吼出来的。
“到再次奏起为终结!!”
——整个会议室,除了维恩特他们一行,全都站了起来,响应着凯姆的号召。
“我们都是风的战士!!”
——最后一句,异口同声!
「我们出生在风之国,我们是蒙特利塔瑞安之子。」
「风是我们的灵魂,风是我们的血脉,风是我们的筋骨。」
「何畏难,何畏苦,追逐自由之风。」
「抛头颅,洒热血,只为正义之友。」
「风仍在!风仍在!我们热情豪迈!」
「风仍在!风仍在!我们守卫时代!」
「风仍在!风仍在!我们互相信赖!」
「风仍在!风仍在!我们开创未来!」
“大家!”凯姆满脸自信的笑容,豪迈的喊着。
“我等着你们,回来再一起唱歌!”
在战场的后方,此前一片安宁的帕雷拉现在也在急急忙忙的作着援战准备。
严格来说,由于帕雷拉改变立场决定出兵,所以维恩特他们已经不算是第三方势力,不过真要他们浴血奋战,像真正的士兵一样在被杀戮之前不断的杀戮所谓的敌人,至少维恩特是做不到的。
可能唯一有这个心理素质的,就是迈克,毕竟,他是唯一的军人。
所以,帕雷拉立场的改变也从一定程度上让维恩特他们心宽一些,至少他们不会再背负一个作为国家代表,袖手旁观,眼睁睁纵容战争发生的担子了。
由于了解共和国方面的空中力量严重不足,所以帕雷拉决定先派出一批飞艇作为物资补给和前线战斗部队,第一时间赶往战争现场。而这其中的一架飞艇,是由冬泉家族的私人飞艇临时改造而成,自然,舰长就是那个早就想奔赴战场的莱文特·冬泉了。
虽然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晨曦会毅然决然的前去参加战斗,但早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,虽然没有证据,不过,也仅仅是缺证据了。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,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不生气。
但现在,在他的大学公寓里,有件让他更气恼的事。
——匆忙办理了请假手续,从诺兰火速赶到首都帕纽斯的伊莱恩·斯蒂芬妮,还有与冬泉就读同一所大学的希德威尔·安德鲁,正在他的会客厅里。
“伊莱恩小妹暂且可以不提,不过,你…”冬泉斜坐在正坐上,身着贵族的专属校服,一针一线都极为考究,也极为奢华。他翘着二郎腿,用有些不可思议得快要笑出来的声音轻蔑的说着。
“你居然也说,想坐我的飞艇,去共和国?!”
虽然希德威尔异常的火大,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有沉默不语。
——因为大桥被炸断,火车到共和国已经不可能了。而且,开战在即,如果选择其他的交通方式,估计到了那里,仗都差不多打完了。虽然当初同意了维恩特去参战,不过没想到共和国军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,再加上火车爆炸和有黯出没的消息传到帕纽斯,希德威尔再也坐不住了——不光是因为弟弟,而且希德威尔还在猜想,那个出没的黯,会不会是黑寡妇,也就是瑞塔。
“是的,拜托你。”从进到这个房间里开始,希德威尔已经不知道鞠了多少个躬了。
“难道所有的殒都是大脑发育不健全的混蛋吗?”冬泉笑着站了起来,慢慢走向希德威尔,“还别说我们的关系,单单说,为什么我这么一个贵族,要帮一个殒?”
“…没有理由,我想过很久。”希德威尔实话实说,他知道现在冬泉得意的表情自己看了或许都会吐出来,所以仍旧低着头,做出谦卑的样子,“但我今天还是来了…因为,不来不行。”
“你真是听不懂人话呐…那么这么说吧,首先,我是贵族,你只是个殒,不过这还好说,我也想把你丢到那个战场里去,死了最好。但其次,就凭我们两个的关系,把你留在这儿眼睁睁的受苦我可能会更快乐一些。况且,还有第三!”说到这里,冬泉明显的怒了起来,“你的那个弟弟,离我的未婚妻太近了点!!”
咚——
冬泉的拳头捶到桌子上,沉闷的响声在会客厅里环绕,携着他无处释放的怒气,久久不散。
而在一旁总是吵着“薇尔莉特姐是自己的”的伊莱恩,此时此刻也只有缄默不言,一是因为她也分得清可以开玩笑和不能开玩笑的气氛,二是因为,这般怒气冲天的冬泉就连她都没有见过。
不过希德威尔早就料到了会遇上这种情况,当然,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和觉悟。
“!”伊莱恩大惊失色。
——只见希德威尔身子前倾,整个人腰部直立着,跪在了地上。
“喂,安德鲁,你…!”这样的情形把还在发怒的冬泉都吓蒙了。
不仅是这样,接着希德威尔的腰顺势向下,把头也埋了下去,手垫在额头上,作出了最大幅度的请求的姿势。
“求求你,冬泉。”希德威尔郑重其事的说,“那个夜晚,你也是亲眼见证者之一,现在,我的弟弟,是我唯一的血亲了,我不愿意失去他…”
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耻辱,希德威尔的声音略微有些浑浊,地板上也滴上了一两枚剔透的水珠。
“这,这样算什么事啊!快起来!”冬泉面对这种架势的希德威尔,也不知所措了。
“其实莱文特大哥你,最不会应对别人的哀求和眼泪了。”此时站在一旁的伊莱恩突然说。
“谁,谁说的!这种家伙!就算是这样以为我就会答应吗?!”
“但是,只是因为他是殒吧,”伊莱恩冷静的反驳,樱色的短发在耳边飘荡,现在的她,一点都没有平日的俏皮和乖巧,非常的冷静和成熟,“事实上,要是他不是殒,你都会发自内心的去敬佩,尊敬这个对手的。”
“……”冬泉虽然极力想要反驳,但却什么像样的话也挤不出来。
“对吧,若不是‘荧光湖’的事,你们之间并没有明显的交恶。”伊莱恩非常的清楚冬泉的事,“换句话说,到现在,你都对那件事抱有歉意吧。”
“胡说八道!怎么可能…!”虽然冬泉第一时间反驳了,但看得出来,不是很有底气。
“因为殒入侵了自己巡逻的领域,自然会气愤,而希德威尔阻挡了你那么久,肯定会让你觉得非常没有面子。但事后,莱文特大哥的话肯定能冷静下来的,肯定能想清楚的,毕竟,在你口出恶言的时候,维恩特和希德威尔失去了父母啊!”
“……”冬泉似乎被戳中了心思,无话可说了。
“实际上,就是因为身份的差别,你不愿意前去道歉,总是在等待机会,但是,这个机会一直没有到来。”伊莱恩继续说着,手摊开挥向希德威尔那边,明显情绪也有些激动了,这样的伊莱恩冬泉也从来没见过,“现在,他为了自己的弟弟,向你跪下了!这作为道歉的契机,还不够合适吗?这作为道歉的理由,还不够分量吗?!”
“但是…!”冬泉还想要反驳。
“如果你敢说你深深喜欢着薇尔莉特姐的话,你就该知道家人这种东西的地位!”伊莱恩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。
“!”不出所料,听到这句话的冬泉完完全全被压倒了。
“薇尔莉特姐她的眼中,家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!你肯定知道的!她的过去,她的愿望,她坚强至今的原因!”从这些话里,希德威尔也能听出来,伊莱恩不愧是晨曦的挚友。
“究竟是为什么,让她一直以来,活得像个人偶一样?!”
“人…偶…?”冬泉向后退了两步。
——而一连串的怒吼之后的伊莱恩,微微颤抖着肩膀,喘着气,似乎泪花也要从眼中滴落。
“…人偶…”冬泉低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,“…说起来,在重要的事上,反抗别人的意思…好像这…还是第一次。”
伊莱恩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应该说的话,低下头来,又恢复了沉默。
不知这种凝重的氛围持续了多久,只见最后,冬泉慢慢,像个机器人一样,走近了希德威尔,向长跪不起的他,伸出了一直以来,自认为尊贵的手。
“一直以来,十分抱歉。”冬泉说着,“起来吧,一起去共和国。”
“…实在感谢。”希德威尔抬起头,同时把手递过去。
接着,在冬泉的牵引下,希德威尔站了起来。
“…有些东西,好像渐渐明白了。”冬泉轻声嗫嚅着,眼中不仅有如同星空般的深邃悠远,还有两颗星点之间充斥着的无尽黑暗里蕴含的忧伤。
“不过,希德威尔,”冬泉率先直呼其名,示为一种认可,而希德威尔也没有反对,“只有一条,希望你做到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到了那边,忠告你的弟弟,离薇尔莉特远一点。”只有这一点,冬泉至始至终不肯让步,“这样,对两个人都好,能懂得吧?”
“嗯,没问题。”
——这个道理谁都懂,时间越长,感情越深,伤痕越深,越难愈合。希德威尔已经经历过一次了,他不希望这种感觉,再次重现在自己弟弟的身上。
“那么,再次,实在对不起。”冬泉深深鞠躬。
“多礼了。”
而此时,终于松了口气的伊莱恩,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“那么,起飞之前,我要去吃蛋糕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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